亲明讲。连日来天色微明就到母亲身边看顾,夜里又是辗转不寐,凌妆早已身心劳乏,此时只太阳穴微微跳着抽疼,樱唇张了张,回不上半个字。
好在连氏也不是真心编排女儿,无非她向来被呵护惯了,大难临头,没个可埋怨的人,胡乱生出些怨言。
凌妆知晓母亲性子,自然不同她计较,好言好语哄她落了枕,这才匆匆回房开了两剂宁神清心的方子,交丫鬟去抓药煎汤,叮嘱分别送与母弟,方去换下脏裙子。
凌妆心中琢磨与申琳商量一下,怎生求得公爹上京为父亲圆融一二,她寻思如今案子已尘埃落定,落力使些银子,说不定能让父亲早日结束流放生涯回家团聚。
刚换上一身干净衣裙,凌妆便听到外间有不小动静。
“三少奶奶在罢?大太太请她到丝泽堂说话,速寻了随我去。”似乎是婆母樊氏身边吴存贵家的声音。
这吴存贵家的是樊氏身边最得力的陪房,平日里说话做事极见分寸,凌妆听她言语间甚不客气,心下冷笑,扶稳发间玉簪,踏出房门。
吴存贵家的见了凌妆,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:“老爷太太都在堂上等着,还请奶奶速速过去。”说罢也不等凌妆反应,径直转身出屋。
凌妆皱了皱眉眉头,觉得今日这事颇见蹊跷。
往日若樊氏寻她,打发个小丫头也就是了,用不到吴存贵家的亲跑一趟;再者,丝泽堂是申府正厅,用于爷们接待重要的客人或逢年过节阖府训话等事宜,今日挑明了老爷夫人在丝泽堂相候,自非寻常。
不及细思,她抬眼见个小丫鬟在院中洒扫,便唤在身边,直奔丝泽堂。
从廊上踏入正堂,一眼望见除了申武振与樊氏坐在上首,几位叔叔与婶娘也赫然在座,申家大房五个少爷、三嫡两庶,两位少奶奶和三个未出阁的小姐则垂首立在两侧。
申家根基比凌家深一些,但在本地也非源远流长,兄弟几个系从山东迁居到杭城,申武振便是大家长,在府中全然一言堂,几位叔叔都是附从他谋生,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言语权。摆出这种架势,无非是申武振有事要宣布罢了。
凌妆努力定了定心神,稳住步子走到堂心向长辈们一一行礼。
三位婶娘平日里都甚是高看凌妆,此时受她的礼,面上竟多多少少流露出尴尬之色,纷纷错开目光。
凌妆挺直背脊低下头,欲待不动声色地站到申琳下首去。
“站着吧!”申武振开口,声音不大,却明显透着冷漠。
申家规矩不小,平日申武振根本不与媳妇讲话,凌妆微怔,站定又低头施了一礼:“不知爹爹有何教诲。”
申武振年届五十,体型相当庞大,坐在八成新的黄花梨官帽椅上,似整个人腆着肚子瘫在上头,那满面横长的肉已经全然破坏了传说中年轻时的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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